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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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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榮華夫人身後站著誰…這人又通過夫人通拿了多少元本該屬於東淥皇室的東西…陛下甘心一忍再忍這麽多年?”

柏棨的臉上突起的憤懣是今日游說的燃點。

“兩股自相矛盾的力量都來自元家,陛下英明,自然知曉這對朝政不利,陛下自然是洞悉了當中的利害,才放下身段召見了沛。”

往柏棨臉色扇耳光的伎倆阮沛玩兒夠了,再用三言兩語放下了讓柏棨走下來的階梯。

“所以立柏棐為儲君就能解決這一切?”

此時洩了氣的柏棨的聲音幾不可聞。

“陛下,柏棐您的嫡子,元氏是他的生母,這是位堅不可摧的儲君。”

阮沛大步往舫外行去之時,身後一臉倦意的一國之君,暗啞的聲線,倏然入耳:

“我跟山月的事,你們還要榨取多少利?”

阮沛聞言,步伐一滯。

“陛下還跟當年一樣,倒也不問問那被您遺棄的親女,現下如何了。”

阮沛瞧著柏棨垂下頭顱,耳側的碎發一亂,瞧不清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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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如往日一般,喬驤再次造訪了阮淇封地的府邸。

“元瓚那邊怎麽說?”阮沛仍舊坐在書案前,奮筆疾書。

“元瓚已經將榮華夫人手下的所有的庫房暗邸所在,送到了屬下手上。”

喬驤手上拿著三疊折子,阮淇凝眸一看。

“光是名單都有這麽多?這女人當真了得,幸好出生商賈之家,若是生在皇家,搞不好是個女皇帝。”

阮淇嘖嘖稱奇。

阮沛擡眼瞄了眼喬驤手中的折子。

“元瓚沒有全交出來,等著東淥立了儲,在另謀討要之法,如今之計,你盡量配合元瓚的計劃,要快…”

“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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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祁玉門

這日雞鳴不久,曙光自東往西,緩慢地散布之時,陀羅塔下的正殿中,眾僧人焚香燃燭,殿中早已是一片煙霧繚繞。

梵鐘金鼓之聲不絕,猶如堆砌的磚瓦,從塔底一直堆積到了塔頂。

這通天的誦經之聲散播到玉門城內,城中信佛的小商小販搖著手中小小的轉經筒,一邊張羅著白日生計,一邊時不時將眼光落在遠處的陀羅塔影中。

玉門城中人盡皆知,這是陀羅塔講法的日子,這個日子,西祁聖女山月會在陀羅塔正殿中正北處升座,垂簾講法。

說是聖女開示講經,其實能入得陀羅塔正殿,一覽聖女身影的,不過十來位西祁名僧以及陀羅塔中常駐比丘罷了。

聖女講經也絕非一般意義的開壇講法,說來都沒幾個外人會信,這位聖女可從未在眾僧面前開過口。

說是講法,自來也不過是與眾比丘一道在晨起之時於殿中焚香燃燈,在香煙繚繞中反覆誦經罷了。

多年來,聖女只為一人講經。

那人此刻正面向聖女,正南而坐,寶座升得跟聖女一樣高。

不似殿中僧人般緊閉雙目口中念念有詞,這人自來就只是立身端坐,灼灼雙目凝望聖女於垂簾後映出的身影。

梵鐘鳴聲再起之時,眾僧退出正殿,聖女對這一人的講經才剛剛開始。

眾僧躬身徐徐退出正殿,垂眸之前,左右相視片刻,心照不宣地相約在出塔之後再次反覆咀嚼這個眾說周知的陀羅塔秘密。

眾僧離塔,駐塔的比丘尼,緩緩合上正殿的大門,木門緊閉的前一刻,她悄悄擡眼一眼,西祁國君赫連垚如同尋常一般,已經走到了聖女寶座的垂簾前,正用一指勾起了垂簾。

簾中的山月如往常一般,早已卸下了僧袍,外著一身薄如蟬翼的金色紗衣,紗衣包裹下的銀白內襟勾勒出的窈窕曲線,正隨著美人的呼吸輕微的起伏著。

山月裸著一雙玉足,足踝上系著帶著鈴鐺的紅線,赫連垚喉結微動,山月側臥著身體,周身蜷曲著旖旎的幅度,她微微撐起身體,右手往後一撩,一頭的青絲瀑布般流瀉。

“皇上……”

山月蜜唇微啟,嬌聲道。

赫連垚一把將她揉在懷中,接著就是兩人劇烈的氣喘呻吟聲在這間佛殿來回震蕩。

赫連垚折騰到正午才微微平息掉了積攢了許久的欲火,他將山月攬在懷裏,時不時親吻她的眼角眉心,視線偶爾掃過山月眼角間的絲絲紋路。

“皇上可是嫌妾身老了?”

山月將赫連垚目光的凝滯看在眼裏,嘴角掠過一絲薄怒。

“美人如斯,頗得朕心,可惜講法一月只得兩次,日日思卿,不得相見,真是讓朕心癢難耐。”

赫連垚唇瓣抵在山月的耳垂處,嘴中的熱氣浸過耳畔,山月的耳中一片濡濕。

山月不動聲色地掩住心中的惡心。

嘴中浪蕩之詞哄得赫連垚摟著山月,心啊,肝啊的,又折騰了許久,赫連垚一身的熱汗平息下去。

山月這才低聲在他耳側道:

“皇上這幾日可是忙著教訓太子?”

“那小子總是不長腦子,論智技竟連廖家那個紈絝都不如,還好別說……”

赫連垚話語一滯,一手摩挲著山月光裸的脊背,輕哄道:

“這些事兒,卿卿不用操心,教訓教訓他也是磨礪。”

“皇上,可是廖家……廖家是皇貴妃的母家,若是廖家有個好歹,那孩子可會跟著受苦?”

山月盡管年歲已長,容色稍有遲暮,可多年來這床第間的馭夫之術,可謂爐火純青。

兩人之間暧昧的氛圍要散未散之時,男人的意志既清醒又脆弱。

此時山月衣衫半褪,鬢發散落,山月雙眸濕潤,眸光帶水,神色柔順又帶著隱忍的憂愁。

這樣的姿態,多年來赫連垚就沒看透過,只將美人哄了又哄,一再的保證絕對會對太子百般愛護。

多年來,連帶太子的母家廖氏,也跟著受盡了額外的恩寵。

不過這一次,赫連垚在山月提到廖家的時候,眼神中有了猶疑。山月心中一凜。

“廖家若是不保,給太子另尋母家就是,如何也不會虧待了我們的孩子,你放心。”

赫連垚吻著山月的纖指,不打算再講廖家的事。

山月一再忍耐著,不在去反覆提及廖家人。

兩人再次纏綿許久,山月終於捱到了赫連垚擺駕回宮之時。送走了國君。

山月回到陀羅塔頂的廂房處,老遠就瞧見國師風揚正在房中焦急的來回走動。

“皇上怎麽說?”風揚不等山月落座,急忙道。

“廖家恐怕是保不住了。”

山月一臉陰冷的神色,眼神落在掌心中的那枚勾陳玉上,若有所思。

“廖家若是落敗,將當年之事吐露,就是一場血雨腥風,你……”

風揚絮絮叨叨一大車話,側過頭見山月只是凝眸在那枚勾陳玉上,頓時沒了言語。

“要把當年的事兒抖出來的又豈止一個廖家?如今幾面夾擊,都惦記著用當年之事來威脅你我,可也只是威脅而已……為什麽只是威脅,因為他們還有所圖謀,只要他們還有想要的東西,你我就死不了。”

山月咬牙切齒道。

“這些我又如何不知?可如今廖家的事兒已經迫在眉睫,一個不好,他們就能點燃國君疑心的第一把火。”

風揚三言兩語倒是把自己說的氣喘籲籲,亂了陣腳的樣子在山月看來格外無能,山月嫌惡地撇了他一眼。

“如今能左右廖家之事的只有一人。”

山月起身撚了撚燈芯。

“準備一下,親女都到跟前了,還是得見見。”

山月到底是肯向赫連垣服軟了,風揚暗地裏長噓一口氣。

赫連坤能坐上國君之位當然好,可若是赫連垣才能讓他保命,他又如何顧得上山月兒子。

那是她兒子,又不是我風揚的兒子。

風揚撓了撓眉心,循著陀羅塔一級一級環繞而起的階梯往下。

心想著,赫連坤那小子,沒了他這隱在暗處的母親多年侍君的功勞,如何能是當國君的料。

風揚憶起多年來不受國君待見的赫連垣,他那雙利眼,和尋不著痕跡的處事路數,心下有了另一番計較。

隔日,國師風揚將赫連垣婚配的蔔問結果放在了一個鑲金線的錦盒中,親自往三皇子府邸而去,這還是風揚頭一次登門。

赫連垣作派疏懶狂放,這在西祁人盡皆知,風揚在登門的這一日對這作派的體味可謂完滿。

風揚在會客的廳堂等了足足有一個時辰,才等來了一身騎裝的赫連垣,兩人相見互作一揖。

風揚剛想道明來意,倒見一身熱汗的赫連垣當著他的面就脫下了上衣,只道是剛從馬場馴馬歸來,一身潮熱,也不管如此這般是否失儀,他光裸著上身,胡亂擦了擦身上的熱汗,就跟風揚敘話。

赫連垣接過風揚遞過來的錦盒,將當中的紅箋一盞,上面並無只言片語。赫連垣嘴角一勾,沖著風揚一笑,將這紅箋晃了晃,扔在了茶幾上。

“風揚此番前來,是想向殿下討個主意。”

風揚見赫連垣側頭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關於殿下的婚事的蔔問結果,風揚該如何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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